“时间到。”卡赫普喊道，按住手里的秒表，示意开始。
在戴上装置前百夜寒睁开了眼，眸中闪出属于神王的……审判的光！
这次的场景认真了很多，一望无际的血色的天空，海洋，草地……百夜寒穿着淡蓝的军装——这是他一开始的军装——那次让他失去一切的战役之前的军装。
他在草坪上行走，脚下发出“吱嘎”的声音，像雨后吸饱水的草和土壤。但是刺鼻的血腥气和地上“水”的粘稠度告诉他，这是血。
再确切一些，是很多人在不同但是很近的时间死去时流得血。
他径直向前走，只把哭声和哀嚎当作风。像小孩子要爸爸的哭声。
这太简单了，太静了，他的一档恐惧不该这样。
“寒……你要第二次抛弃我们吗？”他们再度成为枯骨，染血已破烂的军装挂在骨架上。问他问题的，所谓的“人”，是高诗琪。
那一刻，他杀过的，在他面前死掉的人，都已成骷髅，拽住他的脚，一寸一寸地往他身上爬。他们枯骨的锋利的指尖刺进血肉，他没有任何感觉，不知道痛，也不知道挣扎或者甩开他们。
这都是他的罪恶。
可是，已经麻木了。
闭上眼，这都是假的，睁开眼，他们还在。他尽力不去想，费力地一步一步往前挪，他与“战友们”擦肩，他们纷纷成了怨灵，绕在他身前身后。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儿，女孩拖着血色的破烂的布偶兔子，低着头一步一下抽泣地走到他的面前，挡住了路。
“我要爸爸，还我爸爸。”女孩抬起头，她没有眼睛，那是一对深洞。她咧开嘴，不知道在哭在笑。鲜血从她一双深洞里，嘴里流溢出来。
现实中在场看的人，女人们已经出去吐了好多次了。其余人的胃里也都是翻江倒海。
百夜寒在那一刻知道了女孩的身份，他突然怕了，他突然想逃，他突然想起来那件心痛的事情。
那是他接触黑红的军装之后。给他送军装的男人好像就担任起了皓的角色，那时候能令他笑的，除了卓柏就是这个男人。
可是这个男人像皓一样，他死了，他死在自己的面前，为自己挡了致命的一枪。
他告诉自己他的女儿还很小，她喜欢兔子，她双目失明，他想让百夜寒告诉她，爸爸爱她。
那是百夜寒第二次哭得那么狠，仍然没有声音。第一次是在他们的葬礼之后，和桐衡在一起的时候哭得，第二次就是这次。不止有两个人，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，无声地哭泣。
他的心又被捅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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