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冰桃酱吖

  火车到达一小站,男孩帮女孩从行李架上取下包裹,背在自己身上,女孩感激地点头致谢。两人随下车的人流向门口走去。窗外,人们挎着大包小包匆匆向出站口涌去。女孩依偎着男孩,跟在人群后面,缓缓而行。隔着窗玻璃望着他俩的背影,竭力在记忆的丛林里搜寻,却不见丝毫踪迹。我打开窗户,趴在窗口,两眼紧紧盯着他俩渐行渐远的背影,生怕一旦走出视线,记忆之链“咔嚓”一声断了,再也寻觅不得。当他俩走到出站口指示灯下,沿台阶走向地下通道时,如同漆黑浓重的屋里一下亮了灯光,我忽然想起环——女孩的神态、气质和环何其相似。

  我出生在农村,由于母亲身体不好,小时候我是在外婆家度过的。10岁那年,全家随父亲工作调动迁至省城,我不得不离开外婆,到城里上学。谁知这一去就是8年。8年来,每次放假,我都想回老家。由于自己年龄小,一个人回去父母不放心,而父母工作又忙,抽不出时间送我,一直未能如愿。如今我已是18岁的少年,可以一个人独立远行,自然欣喜不已。暑假第一天一大早,我就背起书包,还有母亲给外婆买的点心、奶粉之类的营养品,匆匆上路。好像一位女作家说过:回家的路总是冬暖夏凉。一踏上回家的长途汽车,我的心就飞到了红果飘香的山坡、随处可见蚂蚱、蝈蝈的田野……哦,还有环(环是她的小名,大名叫顾香,我喜欢叫她的小名),那个穿着花布衫、梳着羊角辫、陪我在院里玩的邻居家的小姐姐。儿时的情景浮现在眼前,葡萄架下、小河边、玉米地、草垛旁、荷塘边……无不留下我们的身影。我闭上眼睛,沉浸在对环长时间的回忆里。

  那年冬天的一天,环的父母去看望一个生病的亲戚,不料,直到天黑也没有回来。晚饭后,外婆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对环说:“环,别回去了,就睡这儿吧,我把炉子生旺,还有喧腾腾的新被子,晚上一点儿也不冷。”环从上衣口袋掏出手绢,擦擦嘴说:“奶奶,我还是回去吧,说不定爸妈夜里会回来。”环一说话就露出那颗虎牙,她那好听的声音,常常让我想起晶莹透亮的水珠优雅地划过碧绿的荷叶。商量了一会儿,最后外婆同意了环,不过由我去陪。作为我,怎么都无所谓,以前无论在环家,还是我的小屋,我俩都曾睡在一起。

  环点燃烛台上的红蜡烛(那时夜里常停电),放在桌上。丢丢﹙我养的一只小狗﹚蜷缩在煤球炉旁。煤球眼孔发着蓝莹莹的火苗,让人觉得很温暖。我俩拉过凳子,围坐在桌旁,就着红红的烛光,写作业,相互提问生字词。

  写完.....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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